以“器”观病

如果我们一定要相信疾病是某种“实在”的东西,正如当今医学以某某疾病“是什么”的方式来确定其概念那样,那么,它就必然会将疾病从人体或世界中单独割裂开来,把它当成“是什么”来看待,并要求给出或找到某个确定的“什么”东西来言说、解释疾病的概念。比如以“上腹部胀痛”作为认识对象,经过检查确定“上腹部胀痛是慢性胃炎”。这种“借某物言说某物”的定义方式,可用更加形式化的方式表达为:“A是B” 。回答与解释“A是什么”的“B”一方面是对作为认识对象的“A”的规定与解释,另一方面事实上它本身也是需要被进一步规定与解释的,即如“B是C”进一步扩展下去,就还有“C是D”、“D是E”等等,以至于无穷。比如慢性胃炎继续扩展下去还有“慢性胃炎是慢性胃黏膜炎性病变”,“慢性胃黏膜炎性病变是由幽门螺杆菌感染所导致的”,“幽门螺杆菌是一种单极、多鞭毛、末端钝圆、螺旋形弯曲的细菌”, 幽门螺杆菌是微需氧菌,通过幽门螺杆菌检测试剂检测。经学者研究,感染幽门螺杆菌的原因可能是:刺激性食物(刺激胃粘膜,致使胃的抵抗力低下,从而容易导致幽门螺旋杆菌的入侵)、生吃膳食、共餐、在牙齿繁殖传播、接吻(唾液中有幽门螺杆菌,如果情侣深度接吻,幽门螺旋杆菌的传播将自然畅通无阻,所以接吻是感染幽门螺旋杆菌最直接的途径)。这些相互联系的概念A、B、C、D、E……等构成了一个大的概念系统,也就是作为我们现行的生物医学对某种疾病A的某种认识或知识体系。

几乎每一个生物医学确定的疾病,都属于这种“A是B”、“B是C”、“C是D”、”D是E”等等 “借某物言说某物”叠加而成的大的概念系统。比如某个人感觉胸部闷,经过检查被确定“胸部闷是冠心病”,“冠心病是冠状动脉血管发生动脉粥样硬化病变(而引起血管腔狭窄或阻塞,造成心肌缺血、缺氧或坏死而导致的心脏病)”,“动脉粥样硬化是脂质代谢障碍(在冠状动脉内膜积聚形成的黄色粥样脂质变化)”,“脂质代谢障碍是(身体生产、利用和储存)脂肪(的一种)紊乱”。脂肪紊乱又是什么?学者研究提出:如果你有脂肪代谢障碍,你也许也有其它的代谢紊乱。从这开始你就会感到一头雾水,身体是怎么在生产、利用和储存脂肪时发生紊乱的?学者提出:脂肪代谢障碍和年龄、性别、HIV感染、肥胖、免疫等因素有关。可是,这些相关因素是怎样导致脂肪代谢障碍,又是怎样同心绞痛联系起来的呢? 事实上医学也不知道。

这样的理论知识令我们感动莫名其妙,我们只需稍微追索一下就会疑虑重重,更会忧心忡忡。比如“胸部闷是脂肪代谢障碍引起的吗?”“情侣接吻会感染幽门螺旋杆菌并引起萎缩性胃炎吗?”我真不知道这些学者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,那些罹患萎缩性胃炎的人个个情感古板僵化,他们根本不擅长深度接吻这种勾当,如果真有情趣能够浪漫“深度”接吻的话,不仅不可能发生萎缩性胃炎,即便发生了也早就会康复起来,有谁见过青春年少的频繁深度接吻的人会是萎缩性胃炎患者?这种线性的认知观完全忽视了属性接种免疫和爱的感应知识。

每一个回答与解释“什么”的规定与解释的概念,如B、C、D……等等,一方面,作为对原初认识对象A的规定与解释,由于它们总是指向某个确定的东西,这个确定的东西不仅从形态上来说,它具有一种既成性、已然性的特点;而且从逻辑的角度来说,它还具有一种非A的特点。而借助B、C、D……等非A概念来规定和解释A,就很难对A作出完全统一的或整体的认识与把握。同样,如果我们仅仅着眼于某个确定的什么东西来解释和规定存在者整体——病人,那么我们所得到的事实终究只是关于疾病的某种片面的认识与把握。比如 “心绞痛是什么”这样一个问题,在获得对“心绞痛”的本质规定性的认识之前,“心绞痛”已然以某种方式进入到了我们的意识之中,并成为我们的认识对象。也就是说,当“心绞痛”成为认识对象之际,我们对于“心绞痛”这种存在状态己经有了“心脏疼痛”这种源始的先行的理解和把握,于是,我们显然就不会把“肾”、“胃”、“肝胆”、“脊柱”等当作“心脏绞痛”来对之进行探索。类似的问题比比皆是,比如“动脉粥样硬化是什么”,在展开对其本质性研究和概念化规定之前,因为有了“动脉内膜积聚形成的黄色粥样脂质变化”这样的直观观察,显然就不会把“糖”、“细菌”、“淀粉”、“水”等当作“动脉粥样硬化”来对之进行探索,于是,“动脉粥样硬化”的研究便直接指向了脂质代谢障碍。